最沉痛的离愁-读《相见欢 无言独上西楼》

[01-17 14:09:49]   来源：http://www.wenxue9.com  文学常识   阅读：8731次

概要：作者:安徽省宣城市第十二中学杨和平李煜在《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》一词中表达的“离愁”，可谓是“最沉痛的离愁”，无论是其“离愁”的本身，还是作者表达愁的方式，都足见其“最沉痛”的一面。㈠离别什么。李煜说：“是离愁，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。”那么，词人为离别什么而愁呢？公元975年（开宝八年），宋朝灭南唐，李煜亡家败国，肉袒出降。自此，李煜便作为一个亡国之君，一个苟延残喘的囚徒，在汴京过了三年“以泪洗面”的软禁生活，后被毒死。这首词便写于这样的一个背景和环境中。由此，我们便可以推断出词人“离别”的是什么了。首先，离别的是“四十年来家国，三千里地山河”的帝王江山，这江山，毁于一旦，从此不复存着，词人也由帝王成为了亡国奴、阶下囚。其次，离别的是“风阁龙楼连霄汉，玉树琼枝作烟萝”故国家园，此刻，作为一个囚徒，身在异国他乡。再次，离别的是“红日已高三丈后，金炉次第添金兽，红锦地衣随步皱”的荣华富贵，而现在，作为俘虏，只能以泪洗面了。如此的“离别之愁”，常人难以相遇，其沉痛之深，我们自能从其反差之大中体会其“最沉痛”的一面了。㈡直接写愁。愁到深处，需要直接言说，短短一首词，36个字，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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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作者:安徽省宣城市第十二中学杨和平

　　李煜在《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》一词中表达的“离愁”，可谓是“最沉痛的离愁”，无论是其“离愁”的本身，还是作者表达愁的方式，都足见其“最沉痛”的一面。

　　㈠离别什么。李煜说：“是离愁，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。”那么，词人为离别什么而愁呢？公元975年（开宝八年），宋朝灭南唐，李煜亡家败国，肉袒出降。自此，李煜便作为一个亡国之君，一个苟延残喘的囚徒，在汴京过了三年“以泪洗面”的软禁生活，后被毒死。这首词便写于这样的一个背景和环境中。由此，我们便可以推断出词人“离别”的是什么了。首先，离别的是“四十年来家国，三千里地山河”的帝王江山，这江山，毁于一旦，从此不复存着，词人也由帝王成为了亡国奴、阶下囚。其次，离别的是“风阁龙楼连霄汉，玉树琼枝作烟萝”故国家园，此刻，作为一个囚徒，身在异国他乡。再次，离别的是“红日已高三丈后，金炉次第添金兽，红锦地衣随步皱”的荣华富贵，而现在，作为俘虏，只能以泪洗面了。如此的“离别之愁”，常人难以相遇，其沉痛之深，我们自能从其反差之大中体会其“最沉痛”的一面了。

　　㈡直接写愁。愁到深处，需要直接言说，短短一首词，36个字，四处直接言愁。首先用“独”言愁，孤独一人，无言上楼，心扉紧锁，神情凝重，哀愁深深。其次用“寂寞”言愁，独自凭栏，一言不发，其寂寞之境，让人甚觉愁得惊心、愁得恐怖。第三用“比喻”言愁，将“离愁”比喻成“剪不断，理还乱”的麻丝，将抽象的感情具象化，让人仿佛能见到这最沉痛的离愁很绵长很杂乱。第四用“别是一般滋味”言愁，词人想把愁说清楚，但这愁“最沉痛”，无法表达清楚，干脆来一句“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”。“别是”二字表明这愁滋味“很特别”、“最沉痛”，用“滋味”而不直接用“愁绪”表明这“愁绪”很复杂，思念、痛苦、悔恨、屈辱……一应俱全。沈际飞在《草堂诗余续集》中说：“七情所至，浅尝者说破，深尝者说不破。破之浅，不破之深。”之所以这种“离愁”“说不破”，只能用“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”，就是因为这“离愁”“深”，“最沉痛”。

　　㈢景物寓愁。李煜最沉痛的离愁，还表现在他所写景物之中。首先，表现在仰视所见的如钩残月中。“月如钩”，“钩”喻“残月”，“钩”是喻体，“残月”是本体，诗人们多以“钩月”象征孤凄、惆怅、悲凉的离愁。词人上西楼，仰视天空，一弯残月照着词人孑然一身，万里共月，这个特定环境中的残月会引起他多少遐想？帝王宝座，故国江山，锦衣玉食，悲欢离合，离愁别恨……这“月如钩”，钩起他最沉痛的离愁。其次，表现在俯视所见清秋深院的梧桐中。清秋时节，飒飒秋风无情地将梧桐叶扫荡殆尽，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几片残叶，一副寂寞的样子，在这小小的庭院中瑟缩着！这深秋庭院中的梧桐，已不再是单纯的景物，已着上这亡国之君的悲凉和沉痛，景与人已经合一。清秋，深院，残月，梧桐，这时令，这地点，这景物，无不渲染出一种凄凉的意境，表现词人沉痛的离愁。

　　㈣动词传愁。文中的几个动词，也很好地写出了李煜“最沉痛的离愁”。其一是“无言独上”的“上”。夜晚，词人一言不发的独自登上西楼，神态凝重，步履沉重。按理说，词人一定明白“独自莫凭栏”之理，此时登楼定会更加伤感。但是，词人依然“无言独上西楼”，想借助一弯残月，遥望故国月明中，可见其对故国的思念之深、眷恋之甚。其二，“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”的“锁”。是谁在锁？是什么被锁？从字面看，似乎是清秋锁(笼罩)深院中寂寞的梧桐。但实际上，“锁”的施动者和受动者都是词人自己。或清秋笼罩，或深院闭锁，或梧桐寂寞，这些都是词人赋予的，非物有情，而是人赋予它们以特定的内涵。而被锁的，也不是物，是落魄的君，是亡国的痛，是思乡的苦，是孤寂的心，是失去自由的阶下囚。这一“锁”字，将这西楼上、清秋中、残月下、梧桐前的阶下囚的情感体验沉痛而又真切地表达了出来。其三，“剪不断，理还乱”中的“剪”和“理”。这两个动词至少说明了这样一种情况，在被囚期间，词人李煜曾经试图剪断这份“去国之愁”，曾经试图理顺这份“故国之思”，但，无论怎样努力，既不能斩断根除，也无法将它理顺，只会更添烦恼。“剪不断，理还乱”，那是因为这份离愁是那么的沉痛！忘记不可能，理顺也不可能。

　　国破了，家亡了，荣华富贵没有了，这样的离愁，最沉痛。月残了，秋清了，梧桐寂寞了，这景中的离愁，最沉痛。无言独上，清秋锁院，剪理还乱，这样的离愁，最沉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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